2014-02-26

八年前

跟老媽去集集,玩了兩天一夜,幾乎都在健身爬山健走單車,
但是其實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,原來八年前,我們都受創極深。

八年前,家人的感情通通都出了問題。

我跟B決裂,哥哥也出現感情糾紛也惹了金錢問題,
爸媽的婚姻感情也呈現破裂,全家人愁雲慘霧、苦不堪言。

除了當時單身的老妹逃過一劫,多數人通通中槍。

原來時間以經過了這麼久,但是多年後的我想要的,
竟然不是狠狠揍他一頓,而是證明,
因為失去了他,我反而過的更好更好更好了。

我不知道該怎麼證明這件事情,
因為B,我的確讓我跟G之間留下了一個可怕的遺憾;
也因為B,我幾乎毀去了我美麗的青春。

在自我傷害與傷害他人的過程裡,
找不到存活下去的意義,
也在自己的心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黑洞,
把所有幸福愉快滿足的心通通吸進去。

變得冷漠、變得不近人情、變得凶殘、變得精明。

然而,八年後,終於能夠再見上一面,
我卻還記得當時他給我的痛苦與憤怒是何等濃烈,
那些情緒隨著B的名字出現在出席人員名單上被勾起,
我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。

我想殺了他。

阿打跟阿雙都覺得事隔多年,
似乎沒必要再為這種敗類有任何情緒波動,
因為他已經跟我毫無瓜葛,甚至於是陌生人,
他們認為我的行為與思緒失常了,
拼命給我建議、拼命告訴我,我可以怎麼做,
拼命對我說,你不用搶這個鋒頭,因為你根本沒資格。

可是,我無法形容我的感受,
當他們這麼對我說,我只有滿滿的無助,
我像是即將失去氧氣的人,死亡就在眼前,
當他們越是這樣對我說,就越是往我脖子上套繩索,
一點一滴的拉緊繩結,意圖讓我窒息。

他們的無所謂,相對成了我失控的因素,
我再也快樂不起來,我沒有辦法真心的笑出來,
我想起刀片割開肌膚的冰涼觸感,想起鮮血滲出後的刺痛,
我想要再次體驗我還活在這世界上的感覺,
咬牙切齒的,逼自己活下去的感覺。

我不懂的是,為什麼連你也不懂了。

其實我不應該怪你,因為我也不知道,
我想要的,到底是什麼了。

所有陌生的擁抱,
都會因為陌生而有了安全感,
越是熟悉越害怕,因為知道你都懂,
所以就能從我最痛的地方狠狠的刺上一刀,
讓我痛不欲生、血流成河。

只有陌生。
才能讓我食之無味,隨時替換。

深夜。
晚安。

2014-02-06

偽裝

回家過年的這段時間,我帶了電腦回去,
但是實際上使用的時間卻很短很少。

醒來,睜開眼睛,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出我的房間,
走到樓下客廳,走進浴室洗臉刷牙,然後回房換衣服,
最後,再走到客廳坐著發呆。

我可以什麼事情都不坐就在客廳楞著。

但是唯一最大的不同是,我回屏東,不再點起煙。

回到高雄以後即使是在房內,我無時無刻都想點起一根煙,
剛剛仔細想想才發現,這樣的行為,原來,
是一種精神上的依賴,一種表象上的偽裝。

普遍世人對於抽煙的女孩子有不好的觀感,
而這樣的普世價值,卻成了一種最完美的保護色,
對我來說,抽煙等同於警告對方:
「我很凶殘,請勿靠近。」

我對於家人以外的人,仍然有一種強烈的防備心,
不論這個人是誰,只要與我沒有血緣關係,
我就感到害怕,需要偽裝。

這種發自心底與潛意識的行為動作,
為的只求一份心安。

被霸凌的記憶永遠存在,造成了一種無法磨滅的傷害,
而我為了保護自己,不得不衍生出一套奇異的法則,
從小就很早離家的我,性格高傲不已,
也因為太早離家,對於很多事情都還在懵懵懂懂的狀態,
不得不被迫接受整個社會裡最殘忍的人性考驗。

於是我五專時期就注意到,當我身邊沒有煙了,
我會異常的感到慌張害怕,我需要一包煙在身上,
我需要一個安全感,即使我放著不點,我至少能夠安心,
讓所有意圖接近我的人,都能隔著一層煙霧,
我們有距離,我就有了安全感。

回到家以後,我可以沒有電腦沒有煙,
我依然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,
依然能夠自由自在的四處移動。

壓力的來源,不是生活,而是「人」。

我終於懂了我對於「人」的一種強烈的不信任感,
我可以在我自己認為的安全限度裡恣意妄為,
到了高雄無時無刻都感到困頓疲憊,
開始夜不安眠,每晚都不能好好入睡,
因為這個房間裡存在的,不是只有我而已。

對於這樣的毫無隱私,我竟然有強烈的抗拒與害怕,
越是被了解,就越容易被體無完膚的傷害著,
於是開始迫切的想逃開這樣的地方。

在家過年時,我一個人待在房間,
深夜,悄然無聲,我翻閱著我的書、讀著我的日記,
竟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自在感。

我喜歡獨處。
或者應該說,我終於可以不再偽裝自己。